第 9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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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9 章
到了茉山之後，程母直接去了她們的那個基地。
程父把車停好後，問程予夏和齊悅：“想不想去山上轉轉？”
兩人默契地同時點了點頭：“想。”
茉山因為這些年一直在做旅游開發，所以吸引了不少的游客，但對比一些火爆的旅游景點來說，人還是相對要少的多。
程予夏前頭抱著相機走走停停的到處拍，齊悅像她的另一雙眼睛一樣，看到不一樣的景色就立刻指給她。
而程父此刻正充當著跟班的角色，負責在後面幫她們拿包。
二十多分鐘後，三個人上到了山腰處一個可以瞭望的平臺位置，因為這裏有個賣吃喝東西的小店，所以停留了很多在這歇腳的人。
趁著程父在小店買水的時候，程予夏和齊悅站在這邊低著頭研究相機上剛才拍的那些照片。
兩人正說著話，不知道從哪沖出來一個人直直撞向了她們。
“小心！”聲音是程父的。
程予夏和齊悅幾乎是在被撞到的一瞬間，兩人就被迅速抓住了胳膊，所以並沒有摔倒。
“你倆沒事吧？”立刻趕過來了的程父擔憂的問。
程予夏被那人撞的倒退了一步，這時候她站穩了，懷裏緊緊抱著自己的相機。
齊悅趕緊說：“叔叔我沒事兒。”
這時拉住程予夏胳膊的手還沒放開，但她沒去看那人是誰，卻一直盯著這個不小心撞到了她們的人。
程父憤怒地對那人道：“你這人怎麽回事兒，這是在山上這麽危險的地方你橫沖直撞的出了事兒怎麽辦？”
“實在對不起。”那人指著一大塊巖石說：“我剛才被那石頭絆了一下，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程予夏又一次註意到他的右手手背上有一條細細長長的傷痕，看傷口的顏色像是不久前剛剛被尖刺之類的東西刮破的。
“對不起。”那人誠懇鞠躬道：“我給兩個妹妹道歉，對不起。”因為是偏國字臉的長相加上粗眉肉鼻的，所以看起來倒像他們這幫人在為難他一個老實人：“要不我給你們賠點兒錢…”
“賠錢？”程父凜然道：“還好今天這兩個孩子沒出什麽事兒，不然你有多少錢能賠得起？”
“是是。”那人還低頭彎著腰，向程予夏說：“對不起。”又向齊悅說：“對不起。”
程父說：“行了行了你走吧。”
那人又說：“對不起。”然後提起了之前掉在地上的黑色塑料袋，往山下的方向去了。
程予夏的目光還一直在他那個黑色的袋子上，直到他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。
五年前她就很在意那個袋子，現在依然很在意。
然後她就聽到了程父在叫自己，程父說：“夏夏，看什麽呢沒碰著你吧？”
程予夏搖頭：“我沒事兒爸。”
這時齊悅也關心的湊了過來：“你從剛才就一直抱著相機不說話，嚇著了？”
“沒有。”程予夏說。
程父看著程予夏身後的方向問：“這位同學剛才多謝你及時拉住了她們倆個，你叫什麽名字？”
程予夏這才想起剛才救了她和齊悅的人，轉過身正要跟他說感謝的話，在看到他的臉的這一刻就蒙了。
他說：“程叔叔您好，我叫路楊。”
程予夏腦子裏關於這一天的記憶一幕幕重現，她忽然有點想不通了，明明五年前路楊根本就沒有在這裏出現過。
齊悅說：“叔叔這是我和夏夏的同班同學。”
“哦路同學。”程父欣賞道：“真是多虧你了。”轉而又問程予夏和齊悅：“你們還往上走不？”
“嗯，我還有一只小鳥沒拍到。”程予夏說。
程父說：“那就走吧。”又問路楊：“路同學，你上還是下，上的話大家一路做個伴兒？”
路楊說：“好的。”
齊悅湊到程予夏跟前好奇的小聲問她：“這裏這麽多小鳥，你怎麽知道哪一只你沒拍？”
程予夏神秘兮兮地跟齊悅說：“是一只藍色的小鳥，你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了。”
“但是你怎麽知道今天會拍到它？”齊悅又問：“你跟它認識啊，還是它告訴你今天它一定會出現在你經過的地方？”
“那怎麽可能。”程予夏說：“你說的那是迪士尼在逃公主。”
她們兩個在前面嘀嘀咕咕，程父和路楊在後面“一見如故”。
前頭上來的那段路，兩個孩子只顧著東奔西跑的，他在後面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。
“對了。”齊悅問：“剛才那個人黑色袋子裏是有什麽東西你一直盯著看？”
程予夏猶豫了一下，小聲跟齊悅說：“我聞到了很奇怪的味道，就是從那個黑袋子裏散發出來的。”
齊悅說：“是什麽味道？”
“說不清楚。”程予夏立刻指著前面跟齊悅說：“看松鼠！”快步往前走了過去。
她沒有跟齊悅坦白，因為那並不是什麽奇怪的味道，而是很重的血腥味。
又往上爬了十多分鐘，一刻也沒閑下來過的程予夏終於走不動了，她坐在上面看不到盡頭的石階上，一本正經地給大家打退堂鼓：“今天的任務完成，我們回去吧。”
程父問：“不拍小鳥了？”
她又一本正經的開始胡說八道：“不拍了不拍了，它今天可能有事所以沒時間出來，等它有空了會通知我的。”然後敲了敲已經開始發軟的雙腿。
程父笑說：“那下次讓它提前告訴你。”
這時齊悅忽然從背後拍了拍程予夏，小心翼翼地放低聲音說：“看那兒。”
程予夏順著齊悅指的方向看過去，樹木從中野草茂盛，然後就再也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了，她問：“哪啊？”
齊悅把她的頭按低了一點：“藍色羽毛的小鳥！”
程予夏歪著頭一看，被樹葉擋住的枝頭果然有一只藍色的鳥。
這時候竟然又和五年前發生的事情吻合了，她趕緊拿起相機抓拍了幾張照片。
“好像是藍耳翠鳥。”程父說：“以前這個山上經常能看到藍耳翠鳥，但是旅游開發之後就很少見了。”
路楊看著程予夏，沈默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。
下山的這一段路，程予夏是和齊悅相互攙扶著走下來的，兩個原本活蹦亂跳的人已經絲毫沒有了上來時的精力充沛。
中途程父接了個電話，是程母打來的。
接完電話後，他跟程予夏說：“你媽說她暫時走不了了，不然我就先帶你倆回去？”
程予夏問：“啊，那我媽還要多久啊？”
“要到下午兩點之後，但是也可能是六點之後。”程父說。
“但是現在已經十一點了，如果是兩點的話您不是就要送完我們立刻再回來嗎？”程予夏說。
程父說：“但是你媽怕你們等的時間太長該著急了，這裏又沒有其它能玩的地方。”
程予夏想了想：“山下不是有旅游大巴嘛，我們兩個人坐車回去也行的。”
齊悅說：“是啊叔叔，我和夏夏坐車回去還能看看線路上的風景，您就不用送我們了。”
程父這時欣慰地跟身邊的路楊說：“你說的不錯啊路楊。”
程予夏突然好奇他們說了什麽，於是問：“什麽不錯？”
程父說：“路楊也回去，要是你們三個一起爸也放心點兒。”
程予夏看向路楊：“你也回去？”路楊點頭：“我也回去。”
前頭程父還路同學陸同學的叫他，這會兒就已經直接叫路楊了，程予夏沒想明白他們是從什時候變得這麽熟了。
“哦對了。”程父又說：“不是正好順路嗎，跟悅悅你倆直接去你大姑家吧，昨天你大姑就說讓咱們過去聚一聚，等我和你媽回去的時候再把你們兩個接回去。”
“行。”程予夏答應的很爽快，因為她的記憶裏接下來的流程確實是該去大姑家了。
除了遇到路楊的時間點不太符合她的記憶以外，其他似乎也沒什麽差別。
因為，她是在今天去她大姑家的時候才和齊悅在天臺上碰到的他，等程予夏後來跟路楊變得很熟悉了，才發覺他沒事總愛待在那個天臺上，他似乎不太喜歡待在自己家。
三個人上了大巴車之後，因為人還不多，所以車就停在原地等了一會兒。
程予夏跟齊悅坐在前排，路楊在她們後面。
她忍住了十分想和路楊搭話的沖動，低著頭跟齊悅兩個人選起了照片。
接著陸陸續續上來了一批人，因為車廂突然變得熱鬧了起來，程予夏就掠過眼看了一下。
上來的是七八個像他們這個年紀的學生，每個人的背上都背著寫生的畫具。
她沒多在意，繼續跟齊悅頭頂著頭看照片。
這時聽到身後一個女生甜甜地問：“這個位置有人嗎？”
然後是路楊的聲音，他說：“沒有。”一般人聽到他這麽冷冰冰的語氣，就很難再有後話了。
但程予夏卻聽那個女生有些驚喜地說：“那我可以坐這裏吧。”
那女生說完，齊悅好奇的往後面看了一眼，跟程予夏在前面咬耳朵：“你們看上的是不是路楊的臉啊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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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茉山之後，程母直接去了她們的那個基地。
程父把車停好後，問程予夏和齊悅：“想不想去山上轉轉？”
兩人默契地同時點了點頭：“想。”
茉山因為這些年一直在做旅游開發，所以吸引了不少的游客，但對比一些火爆的旅游景點來說，人還是相對要少的多。
程予夏前頭抱著相機走走停停的到處拍，齊悅像她的另一雙眼睛一樣，看到不一樣的景色就立刻指給她。
而程父此刻正充當著跟班的角色，負責在後面幫她們拿包。
二十多分鐘後，三個人上到了山腰處一個可以瞭望的平臺位置，因為這裏有個賣吃喝東西的小店，所以停留了很多在這歇腳的人。
趁著程父在小店買水的時候，程予夏和齊悅站在這邊低著頭研究相機上剛才拍的那些照片。
兩人正說著話，不知道從哪沖出來一個人直直撞向了她們。
“小心！”聲音是程父的。
程予夏和齊悅幾乎是在被撞到的一瞬間，兩人就被迅速抓住了胳膊，所以並沒有摔倒。
“你倆沒事吧？”立刻趕過來了的程父擔憂的問。
程予夏被那人撞的倒退了一步，這時候她站穩了，懷裏緊緊抱著自己的相機。
齊悅趕緊說：“叔叔我沒事兒。”
這時拉住程予夏胳膊的手還沒放開，但她沒去看那人是誰，卻一直盯著這個不小心撞到了她們的人。
程父憤怒地對那人道：“你這人怎麽回事兒，這是在山上這麽危險的地方你橫沖直撞的出了事兒怎麽辦？”
“實在對不起。”那人指著一大塊巖石說：“我剛才被那石頭絆了一下，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程予夏又一次註意到他的右手手背上有一條細細長長的傷痕，看傷口的顏色像是不久前剛剛被尖刺之類的東西刮破的。
“對不起。”那人誠懇鞠躬道：“我給兩個妹妹道歉，對不起。”因為是偏國字臉的長相加上粗眉肉鼻的，所以看起來倒像他們這幫人在為難他一個老實人：“要不我給你們賠點兒錢…”
“賠錢？”程父凜然道：“還好今天這兩個孩子沒出什麽事兒，不然你有多少錢能賠得起？”
“是是。”那人還低頭彎著腰，向程予夏說：“對不起。”又向齊悅說：“對不起。”
程父說：“行了行了你走吧。”
那人又說：“對不起。”然後提起了之前掉在地上的黑色塑料袋，往山下的方向去了。
程予夏的目光還一直在他那個黑色的袋子上，直到他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。
五年前她就很在意那個袋子，現在依然很在意。
然後她就聽到了程父在叫自己，程父說：“夏夏，看什麽呢沒碰著你吧？”
程予夏搖頭：“我沒事兒爸。”
這時齊悅也關心的湊了過來：“你從剛才就一直抱著相機不說話，嚇著了？”
“沒有。”程予夏說。
程父看著程予夏身後的方向問：“這位同學剛才多謝你及時拉住了她們倆個，你叫什麽名字？”
程予夏這才想起剛才救了她和齊悅的人，轉過身正要跟他說感謝的話，在看到他的臉的這一刻就蒙了。
他說：“程叔叔您好，我叫路楊。”
程予夏腦子裏關於這一天的記憶一幕幕重現，她忽然有點想不通了，明明五年前路楊根本就沒有在這裏出現過。
齊悅說：“叔叔這是我和夏夏的同班同學。”
“哦路同學。”程父欣賞道：“真是多虧你了。”轉而又問程予夏和齊悅：“你們還往上走不？”
“嗯，我還有一只小鳥沒拍到。”程予夏說。
程父說：“那就走吧。”又問路楊：“路同學，你上還是下，上的話大家一路做個伴兒？”
路楊說：“好的。”
齊悅湊到程予夏跟前好奇的小聲問她：“這裏這麽多小鳥，你怎麽知道哪一只你沒拍？”
程予夏神秘兮兮地跟齊悅說：“是一只藍色的小鳥，你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了。”
“但是你怎麽知道今天會拍到它？”齊悅又問：“你跟它認識啊，還是它告訴你今天它一定會出現在你經過的地方？”
“那怎麽可能。”程予夏說：“你說的那是迪士尼在逃公主。”
她們兩個在前面嘀嘀咕咕，程父和路楊在後面“一見如故”。
前頭上來的那段路，兩個孩子只顧著東奔西跑的，他在後面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。
“對了。”齊悅問：“剛才那個人黑色袋子裏是有什麽東西你一直盯著看？”
程予夏猶豫了一下，小聲跟齊悅說：“我聞到了很奇怪的味道，就是從那個黑袋子裏散發出來的。”
齊悅說：“是什麽味道？”
“說不清楚。”程予夏立刻指著前面跟齊悅說：“看松鼠！”快步往前走了過去。
她沒有跟齊悅坦白，因為那並不是什麽奇怪的味道，而是很重的血腥味。
又往上爬了十多分鐘，一刻也沒閑下來過的程予夏終於走不動了，她坐在上面看不到盡頭的石階上，一本正經地給大家打退堂鼓：“今天的任務完成，我們回去吧。”
程父問：“不拍小鳥了？”
她又一本正經的開始胡說八道：“不拍了不拍了，它今天可能有事所以沒時間出來，等它有空了會通知我的。”然後敲了敲已經開始發軟的雙腿。
程父笑說：“那下次讓它提前告訴你。”
這時齊悅忽然從背後拍了拍程予夏，小心翼翼地放低聲音說：“看那兒。”
程予夏順著齊悅指的方向看過去，樹木從中野草茂盛，然後就再也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了，她問：“哪啊？”
齊悅把她的頭按低了一點：“藍色羽毛的小鳥！”
程予夏歪著頭一看，被樹葉擋住的枝頭果然有一只藍色的鳥。
這時候竟然又和五年前發生的事情吻合了，她趕緊拿起相機抓拍了幾張照片。
“好像是藍耳翠鳥。”程父說：“以前這個山上經常能看到藍耳翠鳥，但是旅游開發之後就很少見了。”
路楊看著程予夏，沈默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。
下山的這一段路，程予夏是和齊悅相互攙扶著走下來的，兩個原本活蹦亂跳的人已經絲毫沒有了上來時的精力充沛。
中途程父接了個電話，是程母打來的。
接完電話後，他跟程予夏說：“你媽說她暫時走不了了，不然我就先帶你倆回去？”
程予夏問：“啊，那我媽還要多久啊？”
“要到下午兩點之後，但是也可能是六點之後。”程父說。
“但是現在已經十一點了，如果是兩點的話您不是就要送完我們立刻再回來嗎？”程予夏說。
程父說：“但是你媽怕你們等的時間太長該著急了，這裏又沒有其它能玩的地方。”
程予夏想了想：“山下不是有旅游大巴嘛，我們兩個人坐車回去也行的。”
齊悅說：“是啊叔叔，我和夏夏坐車回去還能看看線路上的風景，您就不用送我們了。”
程父這時欣慰地跟身邊的路楊說：“你說的不錯啊路楊。”
程予夏突然好奇他們說了什麽，於是問：“什麽不錯？”
程父說：“路楊也回去，要是你們三個一起爸也放心點兒。”
程予夏看向路楊：“你也回去？”路楊點頭：“我也回去。”
前頭程父還路同學陸同學的叫他，這會兒就已經直接叫路楊了，程予夏沒想明白他們是從什時候變得這麽熟了。
“哦對了。”程父又說：“不是正好順路嗎，跟悅悅你倆直接去你大姑家吧，昨天你大姑就說讓咱們過去聚一聚，等我和你媽回去的時候再把你們兩個接回去。”
“行。”程予夏答應的很爽快，因為她的記憶裏接下來的流程確實是該去大姑家了。
除了遇到路楊的時間點不太符合她的記憶以外，其他似乎也沒什麽差別。
因為，她是在今天去她大姑家的時候才和齊悅在天臺上碰到的他，等程予夏後來跟路楊變得很熟悉了，才發覺他沒事總愛待在那個天臺上，他似乎不太喜歡待在自己家。
三個人上了大巴車之後，因為人還不多，所以車就停在原地等了一會兒。
程予夏跟齊悅坐在前排，路楊在她們後面。
她忍住了十分想和路楊搭話的沖動，低著頭跟齊悅兩個人選起了照片。
接著陸陸續續上來了一批人，因為車廂突然變得熱鬧了起來，程予夏就掠過眼看了一下。
上來的是七八個像他們這個年紀的學生，每個人的背上都背著寫生的畫具。
她沒多在意，繼續跟齊悅頭頂著頭看照片。
這時聽到身後一個女生甜甜地問：“這個位置有人嗎？”
然後是路楊的聲音，他說：“沒有。”一般人聽到他這麽冷冰冰的語氣，就很難再有後話了。
但程予夏卻聽那個女生有些驚喜地說：“那我可以坐這裏吧。”
那女生說完，齊悅好奇的往後面看了一眼，跟程予夏在前面咬耳朵：“你們看上的是不是路楊的臉啊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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